52.跟柳文良见面


    
    “他在我心里,就是我亲弟弟。”我觉得他的怒气来得有点没由来。

    “以后,他不准睡你房间。”杜清池按着我的双肩,按得我生疼生疼的。

    我想他这么生气是吃醋了吗?吃小来的醋?我心里一阵欢喜,又是一阵雀跃。飞快地看了他一眼,我又羞得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你的房间里也没有别人吗?”我吞吞吐吐的,这个问题一直压在我心里。清澜门里,对性特别开放。有名有姓的字辈,房间至少有一个固定的人。我原先以为他在性上肯定很泛滥,因为最初的他很轻佻。但我在他的别墅里,看到的是一个从不近女色的杜清池。这让我心里充满了困惑,他是真的洁身自好,还是我没看见而已。要知道,别墅里从管家,厨师。打杂的到负责下山购物的人员,一大半都是女的,除了负责厨房的两个阿姨,其他都是正当好年华的姑娘。他又不是唐僧,还真能不动凡心?

    “我房间里什么时候有别人了?”他抬起我的下巴。鼻尖顶着我的鼻尖。

    这种亲昵的姿态让我浑身泛起一阵颤粟,和柳文良离婚后,我就没再跟男人这样亲近过。小来是跟我同一个房间,也有年轻美好的肉体,然而。我真把他当弟弟,我对他下不去手。

    “清池,你跟我说实话。”我低喃着,双手就环住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他僵了一下,然后才将我搂紧。摩挲着我的头发,他在我耳边低声说:“你可能不相信,但我确实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你让我怎么相信?”我靠在他肩上,安心下来,但嘴上还是不依。

    他没说话,微微叹了一口气。房间里很安静。安静得我听得到外面房间里传来的声音,小来不知道在看什么电视剧,声音开得有点大。就听见个女的一直在尖叫怒吼,吵闹得厉害。

    “越是肮脏的地方,拥抱就越珍贵。”杜清池沉默许久后说道。

    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在他的心里,始终保留着一片净土。他在等着那个人,等那个人走进他的心里,然后与之共守那片净土。在那个人到来之前,他约束自己的本能,只为有一天,将灵与肉一起交付给那个值得的人。这样的等候或者在山下的人世间,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,但在清澜门,要做到这样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    而我会是那个幸运的人吗?会是吗?我完全不敢确定。

    他说过,到目前为止,他没有爱上过任何人。他还说,我留在他的身边,也许有一天他会爱上我。

    “你还想当圣人啊。”我轻声说。

    “不想。”他松开了我,拉着我走到窗边。揽着我的肩,我们一起看着远处。

    “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?”我几乎是毫无意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,问完后,我才意识到我也这样问了小来。

    他轻笑出声:“还是我读小学的时候,老师问过这样的问题。你能问个再幼稚点的问题吗?”

    我不依的戳戳他的肩膀:“不管,你回答我。”

    “傻。”他用手指绕着我的长发玩,“那你先告诉我,你的梦想是什么?”

    我歪着头看着远处的高楼,夕阳斜斜的挂在楼顶上。远处的天空被晚霞映得一片通红。我从没发现黄昏能美成这样,微风拂面,这仿佛在做梦。

    “有人与我立黄昏,有人问我粥可温。”我看着远处,轻声说。

    杜清池放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,他说:“你抢答了我的答案。”

    还有什么比默契更让人感到欣喜的?我对杜清池的情意,是从这个黄昏开始变得确定的。尽管他并没有明确说出来我喜欢你或者我心里有你这样的话,但我坚定的认为,我一定能够走进他内心深处那块纯净的后花园。

    啊,年轻真好啊。总能那么轻易的就去信任了。

    那天,我和杜清池在窗台前站了一个多小时,直到夜幕降临。杜清池的电话响过一次,他直接按了静音。

    后来小来来敲了房门,那个年轻的黑色衬衫男人等了杜清池很长时间了。

    “我得去一趟外地。”杜清池出去一会儿又折回来。“大概去两天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乖巧的点头。

    “真乖。”他帮我拉了拉衣领,“明天跟柳文良接触时,带小来一起去,提防姚如静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还是乖巧的点头。

    “别让我担心。”他在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
    我的心花怒放成八十一瓣,每一瓣都写满了开心。

    杜清池走了,我抱着手机看着相册里的他发呆。因为所处环境的特殊性,我们几乎不用一切的社交平台,偶尔用微信,一般也是在备用手机上。来来去去的,都是短信,或者直接打电话,倒是返璞归真。

    这张照片是我偷拍的,他站在我卧室的窗前看着远处,眉头不自觉的微皱着。也不知道为什么。他特别喜欢站在窗前,而且总是一副忧郁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的心…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?

    次日一早,我还在睡梦中柳文良就给我打来了电话。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,电话响了几声后就挂断了,柳文良还是跟从前一样。对我并没有耐心。

    我丢下手机进了厕所,不慌不忙的洗漱起来。

    “姐姐。”小来在外面房间惊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我赶紧扔下牙刷就往外跑,拉开房门后我看到小来抓着被子坐在那里一派茫然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我走到床边,温和地问他。

    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松开抓着被子的手,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:“做了一个梦。”

    “你做噩梦了?”我有些啼笑皆非的,挑眉看他。

    小来呆呆的看着我,好一会儿后他才说:“姐姐,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。”

    “来,跟我说说梦见什么了?”我坐下来。像个慈母一样爱怜的帮他顺了顺额前的头发:“你看你睡得头发乱糟糟的,嘴角还有口水,跟个小朋友一样。”

    小来抿了抿唇:“我不是小朋友,我都十九岁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十九岁是大人了。”我好笑的拍拍他。“刚才梦见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梦见我被人抓走了……我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“我就吓醒了。”

    我有些无语了:“快起来,我们马上得出去一趟,我先去换衣服,十分钟,速度。”说完我就起了身。

    “姐姐。”我走了几步,小来又喊我。

    我回头:“小伙子,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。”他看着我笑,“我起床。”

    九点整,我带着小来到了咖啡厅。柳文良订了包厢。见我带了小来,他很是不悦。说有点事情不方便让外人听着,我便让小来出去外面坐着。

    “坐。”柳文良坐下后靠着椅背,一派颐指气使的模样。

    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,想看看他的嘴里要吐些什么样的莲花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里了?”他问我。

    “我需要向你报告行踪吗?”我反问。

    柳文良惊讶的看着我:“徐徐。你这是什么语气?”

    我笑了一下:“文良,你要是听着不太习惯,那还请你多包涵。”

    柳文良定定的看着我:“你去了哪里?”

    “深圳。”我随口扯了个地名。

    “去深圳做什么?你那里也没有朋友,更没有亲戚?你现在在做什么?找到工作没有?身上还有钱吗?”柳文良问这些时,表情是痛心疾首的。边说边拿他的手拿包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从手拿包里拿出了一叠现金,不待我说什么,他又抽出了一张卡,放到那叠钱上面,他推到了我面前。

    “徐徐。离婚的时候,我也是在气头上。你跟了我几年,知道我这个人,我不是那么狠心。这些钱你收起来,你结婚后就没上过班。哪里吃得了上班的苦。”他叹气。

    要是我是从前的徐徐,我可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,觉得柳文良还算有良心。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,他给我钱并不是真的良心发现。而是他一贯以来的大男子主义作祟。我曾经是他的老婆,他见不得我落魄。那不是我受苦。而是打了他的脸。

    “那我就收下了。”我收下了钱和卡,我在他心里是柔弱的徐徐,不是风姿翩翩的颜心。

    他见我收了钱,说话更加自如起来:“外面那个小男孩是谁?我看你们关系挺奇怪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朋友,刚好来f城出差,就顺路了。”我胡扯道。

    “朋友?你把他当朋友,他不一定把你当朋友。他那么年轻,正是玩得动的时候。你不一样,你都二十五岁了,你要考虑以后。徐徐。我们夫妻一场过,我得提醒你,你千万别搞三搞四的,对你没什么好处。还有啊,深圳不要再去了。回来f城,我还可以照应着你。”柳文良滔滔不绝的帮我安排起了人生。

    我差点憋不住要笑场了,敛了敛神色,我道:“我不敢留在这里,我怕你老婆,她那么凶。”

    柳文良这才有些悻悻的,拿过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。

    “你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,也别管我了。”我低头喝了一口茶。

    柳文良也默默的喝起了茶。

    “对了,我怎么没有看到爸?”我很奇怪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他啊……哼。”柳文良抽了抽鼻子,“一堆破烂事儿。”

    我听着他的语气,他应该是知道柳汉成的下落。我心里一个激灵,表面保持着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“妈那么好的人,最后一程了爸也不来送她,也太说不过去了吧。”我说这句话倒是出于真心。

    柳文良摇了摇头:“徐徐,你别问这个。我妈人都走了,以后我也不管他回不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唉。”我长长的叹气,“我昨天听你说,妈是出去买车厘子时出的车祸,在哪个地方出的事儿?”

    他又给我倒了一杯茶,“不说这些事儿。”

    我觉得有点奇怪,一说到他爸妈他就不愿意继续往下说,这里面肯定有蹊跷。我犹豫着,要不要继续追问。

    柳文良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,屏幕上硕大的“爸”,他立刻拿起来:“徐徐,我去接个电话。”说着,他就往包厢外面走去。

    我跟出去实在太扎眼了,想了一下,我给小来发了一条信息,看他能不能有法子跟踪去听听这通电话。

    小来给我回了一个好字。

    柳文良这通电话接得很长时间,十几分钟过去了,他还没有回来。我起了身,走到包厢门口,拉开门,远远的入口处,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虎虎生威的走进来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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